NEW ENTRY
[PR]
The Unknown Woman─前
她有一個情人,相處時,溫柔熱情兩者並存;陪伴時,寵溺呵護無微不至。
最美好的是,他們與其他愛侶不同,他們的熱情維持了十年之久,他不離;她不棄。
LUCKY DOG fans novle
The Unknown Woman女人心
Anna是被一聲夢囈聲擾斷淺眠,那熟悉的聲音並不陌生。幾個小時前才結束一場激烈性愛的Anna並不想睜開沉重的眼皮,她維持閉著眼的姿勢,翻了個身,窩進身旁男人的臂彎。
她等待著男人,正確的說法是她的情人的手,十年如一、溫柔地摟上她光裸的肩,以及從鼻間溢出一聲帶著濃濃睡意、但仍代表關心意味的模糊哼聲。
「沒什麼,睡吧。」Anna將手掌撫上情人與她相同光裸的胸膛,再伸往男人的後頸,輕輕按壓習慣淺睡的情人總容易僵硬的肩頸。
棉被底下褪去了原始衝動的兩具身軀,仍是雙腳緊纏。Anna不否認比起作愛,她更喜歡這種細細體味溫存的餘韻,但Bernardo從以前就是熱情的男人,兩人獨處時也從不隱瞞對她的愛戀之情。
她對此很滿足,所以也無意多說什麼。
Bernardo身為情人,可以說是接近滿分。他會逢場作戲,但從不動真情。兩人從大學時期交往以來,Anna在她的記憶中搜索,發現從未有Bernardo出軌過的不良紀錄,多數義大利男人身旁女伴來來去去的多情相違,Bernardo可說是個工作狂。
──他是在黑手黨中屬一屬二龐大家族內工作,最近還爬到了幹部之首。
本來倆人能聚首的時間已經非常稀少,最近幾乎減少到數個月才通一次電話。但Bernardo在每次通話總是情意綿綿、溫柔不減,因此Anna仍告訴自己要耐心等待,這是她唯一能替Bernardo做的事,做個乖巧的情人、聽話的女人。
每個星期五晚上Anna都在等待,在Bernardo所開設的酒吧唱著情歌,唱歌時,她總會想到戀人那對綠茵雙眼,它隔著鏡框仍飽含魄力,看著她時,眼眸總無聲訴說著滿腔愛意。Anna總邊唱,邊癡癡等待只屬於她的紅玫瑰。一直等著那名,手捧玫瑰的愛人來訪。
◎
從報上得知Bernardo入獄的消息讓Anna很驚訝,但所幸Bernardo很快就藉由逃獄的方式離開監獄,平安回歸後曾與她通過電話,Anna與他做好下次見面的約定,掛上話筒。心裡沉甸甸壓著那叫David的男人,已經先在她邀約Bernardo的同一天,也與她做好去酒吧見面的約定。
Bernardo依約來到了酒吧。
上台前,在後台往外場偷覷的Anna無法克制自己激動的心情,見到Bernardo後,她一點也不想要貝爾待在外場喝酒,聽她唱歌。她也不想登台駐唱,雖然這是她的男人所給她的庇蔭,但她現在只想深深地吻他、親手確認Bernardo的肌膚、髮絲、總帶著肥皂味的微微汗味。
明白這不可能的Anna閉起眼平靜情緒,她仍照預定登台唱歌,她習慣地往貝爾習慣坐的老位子看去,小小地訝異Bernardo身邊坐了個沒看過的孩子。
二十出頭的青年,一頭金髮、透而淺色的褐眼如蜜。掛著年輕男人常見的坦蕩笑容,是個看了就順眼舒服的孩子。
Anna結束一輪的演唱,輕挪蓮步,款款走到Bernardo的身旁位置,並且坐下與他們搭話。
Bernardo的態度與以往相差非常多,應該說本來就隱約有感覺,但在Bernardo的眼中完全無慾求地看向自己時,Anna這才正視到Bernardo的態度與以往不同,似乎…異常冷淡?
她感到疑問,但更覺得有什麼不對,正想偷拉過Bernardo詢問時,Bernardo的部下之一進到了酒吧內。
因為部下的請示而離席的Bernardo走出酒吧,Anna覺得自己渾身不對勁了起來,她試圖點燃菸草(這也是Bernardo喜歡的牌子)藉由吸入尼古丁來鎮定情緒與思考。
她聽到了,Bernardo叫那金髮的男孩子:GIAN。
腦子似乎捕捉到了什麼,因而引起內心的不安定,但Anna不能確定,因此,她又吸了一大口尼古丁。
「其實…他平常是更熱情的人,今天可能是因為你在場吧。」Anna吐出肺部的積煙,撐起笑容看向旁邊與她獨處而無所適從的青年。
青年像是對她的笑容有所反應,雙頰染上微微紅色,Anna被菸味包圍,有些暈眩地想:真是個美麗的孩子…,而與之相較,她現在的笑容必定醜陋無法見人。
David在Bernardo離開不久後出現,Anna不喜歡David這男人的油腔滑調與故作君子的偽善樣,大衛那對雙飽含笑意的雙眼說明了他對Bernardo有某種索求,anna在一旁默默聽著在Bernardo回到酒吧後,男人們的對話。
她習慣如此,在男人暢所欲言或高談闊論時保持緘默,但卻一字不漏的全聽入耳中、記入心裡,這是她在Bernardo身邊待了十年之久所學會,作為一位黑手黨幹部的女人所該具備的智慧。
男人總想要掌控女人,他們希望女人能永遠保持純真、美麗、無邪,又希望她們在床上能嗆辣得像個蕩婦。
Anna不清楚眼前他們所說的地盤是怎麼回事,但她看得出David那男人對自己如此熱烈追求似乎與Bernardo或他的家族有關。
Bernardo似乎傷透腦筋,但Anna不在乎這些,如同Bernardo從不與她分享心事。Anna放任David對她的露骨追求,因為她在等待,Bernardo是否受不了而過來將她帶走的那一天。
◎
David撂下令Bernardo困擾的要求後,連看都不看Anna一眼就離開了酒吧。Bernardo與青年開始交談,Anna看著青年忿忿不平地對Bernardo說著話,Bernardo只是無奈且柔聲地安撫著他。
Anna邊看著這一幕邊啜飲著馬丁尼,貝齒耍弄地輕咬著橄欖。
Bernardo待對話告一段落,主動來到Anna面前,在她的頰邊落下輕吻:「Anna,今天晚點我還有工作要做,妳就先回去吧!我會多加派人手到妳家,不用擔心,好好地睡。」
Bernardo的雙眼透露出他在敷衍,原因顯然就是方才David對他所提出的要求。Anna假裝自己渾然不知,舔去嘴邊的酒滴,表現出她因Bernardo再次選擇工作而佯怒,她撒嬌地放柔聲調,人偎進Bernardo的懷中,雙手環繞住Bernardo的頸項:「Bernardo,你今晚不來我家過夜嗎?」
Bernardo聽見這句話,一瞬間瞇了瞇雙眼。
是Bernardo而不是Ortolani,他的姓氏。Anna承認自己存心這麼叫。
『這太危險了,Anna,我不希望我所如此珍惜的妳,因為我的身分而有一絲ㄧ毫的差池。』
Bernardo當初以充滿熱情、寵愛的眼神與語調說著,這是Bernardo禁止Anna叫他的名諱所解釋的原因,『若GD的人傷害妳半分,我的心絕對會因此粉碎,妳是好女孩,能明白吧?我親愛的、Anna──。』隨時回想都會忍不住打顫,Bernardo 那句句懇切的要求,因此Anna接受了,也從不在有第三者的場合叫Bernardo的名字。
Anna知道,即使地點是在Bernardo的酒吧,Bernardo聽見這種叫法必定會發怒,雖然Bernardo的怒意估計除了她不會有人發現,──即便是這能直稱Bernardo之名的男孩。
Anna等待著Bernardo聽見他名字的反應,並對Bernardo身後的金髮青年嫵媚一笑,她知道他在看他們。
她看見Bernardo的雙眼閃過一絲煩躁,接下來是複雜、難以解釋的色彩,Anna靜謐地笑著,看著Bernardo的表情,她懂,那份色彩的名叫:愧疚、心疼,已經沒有可被稱為戀或愛的成分了。
Anna喜歡在兩人吵架時,摘下Bernardo的眼鏡,面對面、眼對眼質問:你愛我嗎?
因為,面對工作一肩挑起、有工作狂之稱的Bernardo、面對她總如詩人熱情奔放的Bernardo、在她泣訴無法再繼續舞者生涯有多痛心時,在身旁與她無聲依偎的Bernardo。
她更加地貼上Bernardo的身體,卻遭到輕微拒絕,Anna抿唇一笑,主動接話:「Ortolani Buonanotte.」並且拉離了兩人的距離。
Bernardo不會在她的面前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,他是個修養極佳,纖細易感,心地溫柔的男人,他不會對他眼前的人棄之不顧,也不會去傷害他人尊嚴。
走到自家公寓門前,Anna見到了一名與Bernardo慣穿的黑色裝扮相反,衣著白淨、跟著幾位隨扈的男子。
「Anna,妳明白了吧?Bernardo就是這種寧願選擇他的家族,也不願挪用一刻時間陪伴情人的男人。」離開酒吧後,就在公寓門口等待Anna的David將Anna擁進懷裡,語帶疼惜。
Anna任由David撫上自己的臉頰、雙唇,喃喃地回應:「你說得對……。」
她正因為明白這點,所以才會至今無可救藥地戀著他。
【續後】
かおり
甜膩的馨香。
三田睦在街頭聞到了倍感熟悉的甜蜜香味。他錯身而過後又急忙返頭尋找,但理睬他的卻只有繞過他繼續流動的人潮。
一閃而逝的味道讓他垂下了向來有精神的雙眉,同時也升起疑惑。
「錯覺…嗎?」
那味道讓三田睦從體內深處揚起了焦躁,舌根急速分泌出唾液,他望著街道上無目標的一點,味道像無以名狀的幽靈,飄飄渺渺地纏繞上他的鼻翼。
他不自覺地嚥下口水。
Sweet pool fan novel
三田睦在校慶紀念日…,正確的說法是出院後,就再也沒見過崎山蓉司與城沼哲雄兩人。
導師上屋在他們的出席日數達到極限後,對班上同學嚴肅地宣布兩人被退學,三田睦聽班上的朋友說,因為翁長家命案的時點切合得令人可疑,警察也展開搜索了好一陣子,但卻完全無功而返。
三田睦是在那陣子才見到崎山蓉司與城沼哲雄的家人。與蓉司酷似的胞姊、疼惜仔細地陪伴在身旁的丈夫,是一對年輕夫婦;城沼的父母親則是溫和平凡的雙薪家族。
三田睦對他們的失蹤耿耿於懷,他想知道兩人究竟去哪了,卻無計可施。
翁長父子的死訊讓三田睦感到不妙,但他心底深處卻固執相信崎山與城沼兩人肯定還在世上的某一處,也不願告訴自己他們倆也許凶多吉少。
但時間流逝並不可能因為任何一人而停留腳步。三田睦回到高中後,又恢復他一貫的活力,想吃就吃、能混且混地總算也高中畢業,上了一間私立大學。
今天是在往學校通勤的路上,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。
只要見過三田睦幾次面的人,絕對沒人會第一次聽,就相信三田睦在高中時曾服用安眠藥自殺未遂。
三田睦至今也不明白,為何會在蓉司身上總會聞到那股奇妙的香味。
體弱而留級一年,成為同班同學的崎山蓉司,平日對人事物都抱持輕微冷淡,但卻唯獨不會抗拒自己的接近。
他對於這點,心底也許抱著相當程度的自豪吧?再加上,久而久之,他發現蓉司身上有股香甜、令人舒暢得想要接近的香味,以實物來比喻,是種就像食物所散發出令他垂涎的味道。
好想再聞到、好想好想更加仔細地知道那股吸引為何物。
等他回過神來,他已經在醫院裡了,來探望他,平日與學生都極友好的上屋導師告訴他,他自殺未遂。
結果滿腦子,超乎他想像的事情,排山倒海地湧入。
他差點想殺了蓉司,瘋狂地想。
清醒後愧疚地幾乎想再次拿安眠藥吃暈了,逃避自己所做過的事。
但蓉司卻來探望了這樣的自己。
告訴他,他想知道這樣的三田睦,所想說的一切。
即使過了數年,三田睦對那天的事情仍記憶猶新。在病床上緊抓的雪白被單的雙手、眼淚、蓉司如平日與他聊天時,幾乎沒有改變、不慍不溫地聲線。
然後,他們約定好了,等他回學校後,包括城沼、他、崎山在內,三個人要一起去吃飯。
他們做了這樣的約定。
三田睦事後冷靜回想,那曾萌芽過、近乎瘋狂的佔有慾不能稱為愛情,他對蓉司並不是抱持戀愛的情感。
因為他看見了。當他說到城沼的名字時,蓉司在一瞬間,眼神內閃過十分朦朧又溫柔的色彩。
三田睦無法替當時那一眼取上適當的稱呼,但他同時了解了,原來一切的煩惱都是咎由自取。
他曾認為蓉司只會對他敞開心扉,所以他有義務去突破蓉司身上那層拒人的牆。但就如同他氣悶的原因,城沼哲雄在他不知道也沒看到的時候,化解了蓉司那層保護膜。
蓉司需要的不是他。
他真心地想重來與蓉司的友情,過去無法抹滅,但他相信等他回校後,會有迥然不同的未來在等著。
但他們卻雙雙失蹤了。
所以那熟悉的香味讓三田睦的心底,有什麼希望又死灰復燃了。
--待續